陈 峰
身处喧嚣浮躁的社会环境,如何纾解应接不暇的物质焦虑、精神困惑?人生究竟应向何处去?灵魂又该在哪里安放?这些追本溯源的生活命题,事关一个人怎样安身立命。或许,在广袤的大自然里涵养情趣、放飞思想、诗意栖居,学会体悟自然旨趣,是抵达内心安宁的一条通途。
感受“雨中山果落,灯下草虫鸣”的诗意禅境,聆听“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颠”的自然物语,领略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的壮美图景……生活中总会有某个时刻、某种场景,让人气定神闲。苏东坡认为,人生赏心之乐事良多:清溪浅水行舟,微雨竹窗夜话,暑至临溪濯足,雨后登楼看山,柳荫堤畔闲行,花坞樽前微笑……亲近自然的情趣,犹如清新洁净的空气,吐纳之中令人消解困顿、获取力量。
大自然是最好的美育课堂。从纷乱闲杂中抽身休憩,在自然中行走,于自然中体悟,既是对灵魂的涤荡,也是对精神的洗濯。人之如器,如果不被高雅的情趣所充盈,低俗、粗鄙的情趣便容易乘虚而入。现实中,从痴迷玉石的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,到沉溺赌博的遵义市委原副书记罗其方等,都最终被俗趣所击倒。情趣是一面镜子,既可窥见人生的境界高下,也可映照出成败的内在逻辑。
浸润于自然、涵养高雅情趣,何尝不是在深耕心灵的土壤,播撒精神的种子,拔节生命的高度。《论语》记载,孔子与几个弟子谈论社会、政治和个人生活志趣,众弟子或谈治军,或谈富国,或谈守礼之道。曾皙“鼓瑟希,铿尔,舍瑟而作”,对曰:“暮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”。暮春三月,穿上春衣,约上五六个成人、六七个小孩,在沂水里洗洗澡,在舞雩台上吹吹风,一路唱着歌回家,这让孔子很感叹:“我赞成曾皙啊!”由此可见,一个人不仅要有治国平天下的雄才大略,也应怀有对美好自然的向往追求。
天光云影的大自然里,刻录着快乐的密码,流淌着诗意的华章。梭罗28岁时,曾在新英格兰的瓦尔登湖畔建造了一个简陋的小木屋,独自一人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多。他在丛林中漫步,聆听自然曼妙的声音,欣赏湖畔四季变换的风景与色彩,思考人生的本质和意义。他坚信,一草一木都蕴含着宇宙真谛和无上法则,一个人通过内省、与自然交流,可以领悟自然界所蕴含的信息。聆听自然、寓于自然,能让人找寻到精神的新高度,赋予人无穷的智慧和力量。
有人说,生活虽不总如自然那般美好,但我们仍可让生活充满诗意。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,其实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精神牧场。与自然交流对话,在自然中涵养情趣、体悟人生,我们就能厚植信仰的土壤、沐浴爱的阳光,让人生的精神牧场绿草如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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